【一八鬼屋】识魂

写在前面:

感觉潜了大半年的小透明决定动动手……

OOC、私设、废话多、逻辑可能有问题

请轻拍……


那一天正是农历七月十五。


从前两天开始,张启山接到的事务就越来越少,城中似乎也平静地不像话,风雨欲来前的宁静,让他的心里有种莫名地烦燥。

 

平日里人群熙攘的长沙街头,现在家家户户门窗紧闭,平时夜里稀疏分布着的夜宵小摊,侧耳倾听时偶尔传来的轻言细语,都消失不见,整个长沙城里安静得仿佛一座死城。

 

张启山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,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惊了一下,随即低头嗤笑自己的敏感。但也终是反应过来,今日是中元节,畏鬼敬神的百姓多半是不会这么晚了还逗留在外的。

 

不过是个鬼节,能有什么异事。

 

但这个念头在张启山回到府邸的时候还是动摇了一下。

 

因为他看到了无人守卫的张府,和漆黑一片的房屋。

 

虽然暂时还猜不出发生了什么,但仗着命带真火,真有什么魑魅魍魉在此作怪他也敢斗上一斗。

 

他甚至在想,若是此刻某在小算命的跟在身旁,怕是已经缩在他背后喊着前方大凶,抱怨似的谴责他手头命案太多冤魂不散了。

 

摇头轻笑,张启山抚上挂在胸口的铜镜,慢慢地向着屋内走去。

 

他猜测自己是入了什么迷阵,或者是着了什么鬼道,但除了没有人也没有声音,整个张府并没有什么变化,这让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破局之法。

 

不,还有一点。

 

没有光。

 

虽然黑暗并不能阻碍他的视线,但特地使所有的灯全部报废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营造气氛。或许,光线可以让当下的书面出现一点变化。

 

哪怕有根蜡烛也好。

 

下一秒,回到客厅的张启山就愣在了原地。

 

矮桌上,正燃着一截短短的蜡烛,摇曳的火苗将房中的陈设拉出可怖的阴影。

 

胸口泛起一阵寒意,张启山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,那股寒意并不是来自自己,而是来自贴身的铜镜。

 

犹豫了一下,他慢慢地把铜镜拿出,跃动的火光下,照不到光线的镜面一片黑暗,但他却分明从镜子里看到了一道影子闪过!

 

张启山飞快地回身扫腿,却什么也没有碰到,定眼看时,背后分明就空无一人。他微微皱眉,按枪仔细地观察着周围,却什么也没有发现。

 

如果不是错觉,那问题就在……这面镜子上。

 

他再次举起铜镜,看着镜子里的面容和背后的烛火,瞳孔微微收缩:“你是谁?”

 

“我只想要回……属于我的东西……”

 

镜中人的长发掩去了半边面目,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,声音诡异地从镜中传出,却让人觉得莫名地熟悉。

 

“你想要什么?”

 

“被你藏起来的……那个灵魂。”

 

张启山又皱起了眉: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
 

还没等细问,镜中人已经抬起头,充血的双目死死地盯住他,仿佛随时会扑出来。而镜外的张启山,却也是死盯着这张脸,半晌才挤出一句:“你到底是谁……你给我……解释清楚!”

 

听到这句咬牙切齿的咆哮,镜中人反而似乎冷静了下来,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:“你不知道么……也是,你能知道什么。”

 

“他不想让你知道,那我偏要告诉你。”镜中人冷笑一声道,“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长的故事。”

 

“很多年前……也许是很多年前,我还活着的时候,我拜在一个仙家门派下,后来出了一些事……因为一些误会和年少轻狂,我被逐出了师门,废去了修为,空有神魂而肉身孱弱,使得我一直魂魄不稳。之后的一场灵气动荡就彻底了解了我,若不是随身的法定容魂,我恐怕当场就魂飞魄散了……不过即使如此,三魂七魄仍有失落。”

 

“要不是因为我的好!师!兄!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!要不是他自作主张帮我附在榣山水镜上的魂魄封印起来替我保命,我至于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地这面镜子里!”

 

吼完之后他看着镜外正冷冷盯着他的张启山,冷笑道:“想必我刚刚说的你都没听进去吧,你们长得那么相像,想必血也一样都是冷的!”

 

“也罢,你只需要知道,时隔这么多年,我只有一魂一魄还落在外,只要能找回,我便可重入轮回,而偏偏那一魂,是识魂。”他看着张启山一字一句道,“也就是说,它早已转而为人,投于世间。”

 

张启山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某种猜测,但又无法说出口,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他说下去。

 

镜中人也不在意,自顾自地继续:“识魂主灵,沟通天地。这一魂降于九门齐家,也能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吧。”

 

“只可惜,魂魄不全,必会早夭,更何况区区一道识魂,满打满算,活不过二八。”

 

“不过齐家这一支也算是有能人,它那个父亲恐怕就看出了点什么,才会费尽心思帮他遮掩天机安神续命,并给它取名为——齐衍。”

 

衍,被延展而出的多余的存在。

 

听到这个名字,张启山的手抖了一下,努力地平复下心情发问道:“所以,现在是他命数已尽,你要来带走他了?”

 

“是,也不是。”镜中人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嘲讽,“他的命数早就尽了,再大的神通,也不可能让他活过二十五岁,只是,他在七年前遇见了你。”

 

齐衍被张启山救下的那一年,是二十三岁,他知道,自己未必能活过这一年,所以根本是毫不在意地用自己的安危去布局,这样即使自己真的不在了,也能为长沙留下一些护佑。只是他没想到,张启山居然也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下了他的命。这也让齐衍决定,要将这个男人,变成长沙和九门保护神。

 

可惜,自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,根本不够用。

 

这时他才想方设法地算了一卦,然后跟镜中的主魂做了一笔交易。

 

用五年的寿命,换自己心甘情愿地回归。

 

“他救下我五次性命,我便还他五年光阴,最后,我会将这条命,还给你。否则,即使是燃尽这仅有的魂魄,我也要熬过这几年时间。”

 

与其说是交易,倒不如说是威胁。

 

联想起齐衍平日的嬉笑怒骂情绪无度,想起他的留书告别音讯全无,似乎全都有了解释。张启山感觉自己的声音也有点颤抖:“那么,你应该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,为什么还要来找我?”

 

“因为他把一魄寄在了你的身上。”镜中人将手按在镜面上,“所以我只好对你做出一点威胁来引它出现……恰好这面榣山水镜可以大幅压制火属性……或许还可以借此破开封印而不伤到我。所以——请你自己小心了!”

 

还不待张启山说什么,镜中已反出几道青蓝色的剑光,但还没等做出反应,就见手中“铜镜”背后亮起一条火光,灼得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,耳边一阵急风呼啸,睁眼时已是满室清明,明亮的灯光晃得他极为不适,许久才回过神来,老管家正在客厅门口一脸紧张地看着他。

 

张启山犹豫了一下问道:“刚刚发生了什么事?”

 

老管家见他开口似乎松了口气,连忙回道:“佛爷,之前府里断了会电,怕您有公务急事就给在客厅里给您备了蜡烛,刚刚电来了,正要来向您禀告。”

 

环顾四周,自己似乎仍在原地没有移动,刚刚黑暗中的对话与危机仿佛只是梦一场。张启山低头看向手中的铜镜,上面已经多了几道蛛网似的裂缝,背面有着一道清晰的焦痕,残留着些许未燃尽的符篆,宣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。

 

八爷真的走了,从身,到魂,完完全全地离开了。

 

只给他留下了这面破损的铜镜,和一句还隐约回荡在耳边的话语……

 

“佛爷,望自珍重。”

 

张启山回过头看向桌上……

 

蜡烛灭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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